陸巖看著桑梓依手裏的手機，楞神了好一會。

不可能，絕對不可能，穆雪婷不可能是那樣的人。

“你說這麽多能說明什麽？只能說明雪婷和院長關系好，得到了向徐階淵請教的機會，女神經病我告訴你，別的我都可以忍，你再在我面前說雪婷壞話，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
陸巖說完就走了，他一刻也不想和桑梓依多待。

“笨蛋，有你後悔的時候。”桑梓依看著陸巖背影哼了一聲。

……

好心情全讓桑梓依破壞了，陸巖一臉陰郁地在公交站等車，腦海中反覆回響桑梓依的話，攪得他心煩意亂。

“陸巖，你胡思亂想什麽？那個女神經病本就來歷不明，又是個殺人魔頭，她說的話能當真麽？雪婷那麽單純善良，肯定不是她說的那種人。”

陸巖用力搖搖頭，將腦海中那些煩亂的想法拋諸腦後。

就在這時，手機鈴聲響起。

“餵，張處，什麽事？”

打電話的是陸巖的頂頭上司，張處長。

“陸巖，立刻回警局報到，準備出警。”

“我一個客服，出什麽警？”

陸巖只覺莫名其妙。

“第一醫院病菌感染，很多病人病情惡化，病人家屬現在圍堵了醫院，情況非常混亂，必須出警維持秩序。

現在警局絕大部分警員都出去追捕梁家滅門案的兇手，就剩下咱們後勤部門，你不出警誰出？讓掃地李阿姨出嗎？”

“第一醫院？”

陸巖心咯噔一跳，這不是穆雪婷所在醫院嗎？她是醫生，現在醫患關系如此緊張，那些情緒激動的家屬要是鬧起事來，恐怕穆雪婷都有危險。

“好，張處，我馬上回來。”

陸巖也不等公交了，打了一輛出租，直奔警局。

梁家滅門案轟動太大，幾百名警察都被派了出去，西錦警局已經沒剩下什麽警力。

陸巖所在的警民服務廳，裝備處，財務處，後勤管理處，還從下轄的派出所、交警隊抽調警員，臨時湊了一支雜牌軍，開赴第一醫院。

警隊分為兩隊，一隊主外，負責擋住激動的病患家屬，一隊主內，負責維持醫院內部秩序。

陸巖進入醫院時，看到穆雪婷和許多醫生護士正在勸解家屬，可是激動的家屬根本勸不住，一名中年婦女揪住穆雪婷頭發，破口大罵。

陸巖看得十分心疼，可惜他被分到主內那一隊，無能為力，只能相求幾名同事，過去將穆雪婷和病患家屬分開。

戴上醫院分發的口罩來到住院部，一個個病房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傳入陸巖耳中，聽得陸巖十分揪心。

“讓開讓開讓開。”

幾名護士推著擔架車從走廊快速跑過，連陸巖等警察也驅趕，擔架車上是一具被白床單蓋住全身的屍體。

“又死一個？我們會不會也死了啊？”幾名病人靠在病房門口竊竊私語，說話夾帶著咳嗽聲。

“你們胡說什麽？”

跟在擔架車後面的一名中年男醫生怒斥幾名病患。

“這個病人之所以死，是他本來就傷得太重，他出了車禍，車輪碾破了他半邊腰，腦部受壓大出血，全身上下除了腿，沒一處完好的，就算不感染也要死，你們擔心什麽？”

現在就怕引起恐慌，所以死去的人要快速轉移，作為醫院主任醫師，現在必須做好安撫病人情緒的工作，否則一旦因為恐慌，造成病患情緒不穩出事，他和醫院都要背責任。

可是他的話，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，陸巖看那些病患神情，擔憂一點也沒減少。

“全身上下除了腿，沒一處完好？”

陸巖突然想到醫生的話，豁然一驚，千載難逢的機會啊。

自己不能像桑梓依那樣亂殺人，但取兩條已死之人的腿，應該不算罪過吧？

陸巖跟著擔架車到了電梯間，看到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進入了工作人員電梯，根據那名按樓層的護士手勢判斷，應該是負三層。

陸巖立即進入乘客電梯，按了負二層，等電梯到達負二層，陸巖快速轉向安全通道，攝手攝腳地跑下負三層。

一出樓梯間，一股陰風立刻撲面而來，恍得陸巖渾身一哆嗦。

擔架車車輪滾動的聲音，“呲呲擦擦”地傳入陸巖耳中，陸巖躲在墻角聽著裏面的動靜，直到聽到關門聲，醫護人員的對話聲音逐漸消失，電梯啟動，陸巖才從墻角轉出來。

太平間的門已經鎖上了，唯一一扇又高又小的窗戶，也是被封死的。

這可怎麽弄？

對了，星仔。

“星仔，這道鎖怎麽破？”

陸巖用手機給星仔發消息，他記得星仔很能開鎖的。

“系統大哥，就算我現在教你，你也學不會啊，除非你把這扇門拆下來給我，我就能立刻給你打開。”

“廢話，我能拆門，還用開鎖嗎？”陸巖無語道。

“不能拆門，拆貓眼總會吧？這種有貓眼的門哪需要開鎖技術，我給你一樣東西，聽我的，十秒鐘讓你打開這扇門。”

星仔從聊天窗口傳給陸巖一根彎曲的鐵棍。然後開始指導陸巖開鎖。

在星仔指導下，陸巖用力抓住貓眼的凸起扭動，他力氣經過渲染，已經很大，沒用一秒鐘，就將貓眼扭了下來。

然後陸巖將彎曲的鐵棍伸進去，對著門把手一杵，門“哢”地一聲開了。

“我糙，這麽簡單？”

陸巖決定回去把家裏有貓眼的鎖全特麽換了，這太不安全了。

陸巖終於進了太平間，根據擔架床的編號，快速找到剛才送進來那具屍體。

打開白床單，裏面慘烈的景象映入陸巖眼簾，腦子頓時天旋地轉。

太血腥了，死者右腰被撞成了豆腐渣，血到現在還在往外淌，嘴巴鼻子眼睛全都流血，整個臉頰被血憋紅，一些地方毛細血管受壓迫爆裂，好像一棵微波爐加熱到極致的南瓜一般。

“對不起了大哥，臨死捐一雙腿也算積德行善，來世一定會投個好人家的。”

陸巖不要臉地安慰了自己，卻實在不敢對著這麽血腥的屍體下刀，只能打開歐陽明日的對話窗，直接將整張床連帶屍體傳給了歐陽明日。

“系統，你這殺人手法是否太過血腥？”

視頻那頭，歐陽明日看著眼前血腥的屍體皺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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